正用手摀著嘴巴,假裝咳嗽的 Puppy 雅

活了三十幾歲,對於生日的來臨早就不存什麼盼望以及期待。倒也不是唉嘆自己又老了一歲之類的,只是生日當天變成了生活中的每一天,有些紀念價值,有些回顧,偶爾有些慶祝,就是溫馨一點的日子。在台灣的最後幾年,生日當天也常在工作中度過,總是要到回家時坐在捷運上,才會想起那天是自己的生日…

今年生日前,我開玩笑的跟園長說,在幼稚園工作了幾年,每到我的生日,不是人在台灣,就是在放產假,今年可以在幼稚園裡過生日了吧?

沒想到,生日的前一天半夜,我開始發高燒。

一般而言,我的個性還算是頗獨立堅強,唯一的小毛病是:一生病,智能及情緒管理就退化成三歲小孩的狀況。

老溫一開始沒有發現我的高燒真的「很高」,一早還問我要不要去上班。我一聽眼淚就流了下來,問他為什麼要強迫我去上班,老溫連忙說他只是問話,並沒有強迫,我為什麼這麼耍賴?兩個人魯了很久,我拿出耳溫槍往耳朵一塞,嗯,39.1 度,老溫頓時瞭解他老婆在發什麼神經,二話不說起床打理 Puppy 雅,把她送去托嬰中心再說。

自從一個半星期前這裡吹了兩天從南非越過埃及而來的焚風後,以色列南部開始流感大流行。我們幼稚園五個園,有兩個園一個星期都只有半數的孩子在園裡,生病的狀況很一致:發很高的高燒(40度左右),高燒難退。接著就是幼稚園老師也病倒,一樣是高燒。

而因為人手不足,我這一個星期在各個幼稚園中游走,最後被感染,好像也不用太大驚小怪。

老溫把小孩送去托嬰中心後(幼稚園就在我家旁邊),回家吻了吻我,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就去上班了。

我試著在 MSN 上跟朋友聊天,可惜頭太痛、太暈,很快就決定躺回床上睡覺…

不知睡了多久,聽到像電話一般的聲音…嗯…爬不起床,就讓它響吧…接著聽到敲門聲…嗯…我沒關門啊,誰要進來就進來吧?

倏地,我聽到了開門聲,嚇得我從床上跳起來…咧?真的有小偷?

一晃神,看到我的同事走了進來,她走進我的房間,親了親我,跟我說:「可憐的孩子,妳真的病得好嚴重」(我咧,是退燒藥吃了沒效,所以燒退不下來啦),看著我要起身,她連忙要我坐在床上就好(我在心中OS道:是啦,我最好坐在床上,我忘了我沒穿褲子呢,也不能起床招呼妳)

她接著說「很抱歉這時候打擾妳,但我們真的很想做這件事…」她伸手一招,原來我幼稚園的八個小孩都到了。

大家湊上來圍住我的床,有人拿著氣球,有人拿著巧克力。在同事的指揮下,大家開始唱著生日快樂歌。

說實在的,那一刻,我的眼淚又快要流下來了。(生病的人真是脆弱啊!)

老溫中午回來,看到桌上的氣球及巧克力,噗的一聲笑了出來:「妳光著屁股聽人家唱生日快樂歌喔?」接著慢條斯理的拿出他之前買好的禮物、蛋糕「我昨天出差,沒空做蛋糕,就用現成的將就一下囉。」

「原來你沒忘記喔」我在心裡低咕著,眼淚又要掉了下來(唉,都是高燒不退惹的禍。)

下午婆婆另外送來了個大盒子,除了卡片,裡面有薑片、中國香菇、罐頭鳳梨(這些是以色列唯一買得到的中國風味食品)。我的婆婆是個好媽媽,小孩的生日她絕對不會忘記的,感恩呢。

平常不大動員全家的老溫大哥、大嫂,晚上突然帶著三個女兒跟一束花朵來到我家,看到躺在沙發上不能動彈的我,吃驚得說不出話來:「妳昨天不是好好的嗎?」我虛弱的笑笑。「這樣等妳病好了,我們再來慶祝妳的生日啦。」大嫂如是說。

不過,至少我現在記得穿上衣服,正式在客廳迎接他們了。

哈,雖然沒有太多的期待,我還是要說,這個生日,實在是過得有些奇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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